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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雨滴在落地窗上蜿蜒出细密的裂痕，像某种秘而不宣的摩尔斯电码。苏桐放下熨到一半的衬衫，丝绸袖口扫过程诺西装内袋时，触到两片硬质的边角。那是两张连号票根。《巴黎圣母院》音乐剧的荧光印章还在泛潮，演出日期停在上周五——那天程诺说去广州参加建材展销会。她无意识摩挲着票根边缘，指腹被烫金字体硌出红痕。厨房传来...

指尖抚过袖口隐蔽的刺绣暗纹，那里本该绣着“SN”的字母组合，此刻却变成陌生的“L·Y”。出租车碾过梧桐大道时，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窥视这位妆容精致的乘客。苏桐攥着爱马仕丝巾的手指微微发颤，墨镜边缘凝着昨夜未干的泪痕。艺术园区欧式拱门前，程诺的迈巴赫果然没有拐向办公区，而是径直驶入生活区的地下停车场。她看着丈夫刷卡进入C栋电梯的背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美院宿舍楼的门禁卡。那些浸着松节油气息的深夜里，程诺总能用宿管阿姨的备用钥匙带她溜进天台。此刻电梯显示屏的数字停在12层，那是整栋楼唯一安装着磨砂玻璃的窗户。“小姐，跟到这儿差不多了吧？”司机敲着计价器，车载广播正播放《献给爱丽丝》。钢琴曲让她想起产房里循环播放的催眠曲，想起程诺握着她的手说“我们的小家会像这首曲子一样完美”。电梯门开合的瞬间，穿酒红色真丝睡袍的女人身影在镜面墙上一闪而过。苏桐猛地按下车窗，十月的风卷着油彩与鸢尾花香水扑进鼻腔。这个味道她上周刚在程诺领口嗅到过，当时他说是建材市场样板间的香薰。老式防盗门在身后重重合拢时，书房座钟恰好敲响三下。苏桐径直走向橡木书柜最底层的《追忆似水年华》，书脊第三道竹节纹里藏着程诺的保险柜钥匙。泛黄的书页间飘落一张便签纸，勃艮第红酒渍晕染的法语诗句让她膝盖旧伤突然刺痛。“Je suis le ténébreux veuf, l’inconsolé（我是黑暗中的鳏夫，永不得慰藉）”落地灯将她的影子钉在烫金书柜上，如同被封印在琥珀里的飞虫。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突然破闸而出——巴黎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在程母手中化为雪片，老妇人腕间翡翠镯子磕在瓷砖上的脆响，比窗外的雷声更令人战栗。“怎么坐在地上？”程诺的声音惊得她碰倒威尼斯水晶镇纸，裂缝中渗出陈年墨水的腥甜。男人蹲下身拾取碎片的姿势，与当年在天台拼凑她摔碎的石膏像如出一辙。苏桐注视他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本该别着他们的婚戒袖扣，此刻却残留着半枚

雨滴在落地窗上蜿蜒出细密的裂痕，像某种秘而不宣的摩尔斯电码。苏桐放下熨到一半的衬衫，丝绸袖口扫过程诺西装内袋时，触到两片硬质的边角。那是两张连号票根。《巴黎圣母院》音乐剧的荧光印章还在泛潮，演出日期停在上周五——那天程诺说去广州参加建材展销会。她无意识摩挲着票根边缘，指腹被烫金字体硌出红痕。厨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