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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雨滴在落地窗上蜿蜒出细密的裂痕，像某种秘而不宣的摩尔斯电码。苏桐放下熨到一半的衬衫，丝绸袖口扫过程诺西装内袋时，触到两片硬质的边角。那是两张连号票根。《巴黎圣母院》音乐剧的荧光印章还在泛潮，演出日期停在上周五——那天程诺说去广州参加建材展销会。她无意识摩挲着票根边缘，指腹被烫金字体硌出红痕。厨房传来...

是虫蛀的洞。”

旋转楼梯上方掠过绯红裙角，那抹酒红色与她上周在酒店监控里看到的如出一辙。

顾沉舟却已掀起赭色门帘，暮色将他剪影拓印在克什米尔羊绒挂毯上，宛如一尊正在风化的青铜像。

“苏小姐。”

他在门帘彻底垂落前突然开口，“真正的艺术家，从来不怕打碎自己的石膏像。”

洗衣液清冽的铃兰香里混进一丝檀腥气，苏桐停住熨烫机，看着蒸汽在真丝床单上蒸腾出模糊人形。

程诺这周第三次穿上那件灰蓝色衬衫时，袖扣竟是十年前婚礼上丢失的月光石母贝款。

"太太，梧桐酒店送洗衣物单需要签字。

"家政阿姨递来单据的手指沾着鱼腥草汁液，第三页夹着张烫金房卡——1808号总统套房包月服务。

苏桐注视签收栏里丈夫凌厉的笔迹，想起上周三暴雨夜他西装内袋的酒店精油湿巾。

监控室屏幕泛着幽蓝的光，保安嚼着槟榔的腮帮忽左忽右鼓起。

"每周三下午三点十七分"，画面里程诺刷卡进电梯的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悸。

苏桐数着他喉结滚动的次数，直到1808房门开启的瞬间，酒红色真丝睡袍的下摆像一滩漫出的血。

"程太太？

"前台突然响起的惊呼让她撞翻青瓷笔筒。

转身时看见程诺搀着孕妇走进旋转门，女人隆起的腹部抵在他臂弯，无名指戴着程家祖传的翡翠戒圈。

苏桐倒退半步，消防栓玻璃倒影里，那女子侧脸与她七分相似，耳垂却缀着枚樱花形状的耳钉。

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时，手机在爱马仕包里发出蜂鸣。

顾沉舟的声音混着瓷器开片的脆响："苏小姐的画廊设计方案通过了。

"她蹲在酒店芭蕉叶丛里呕吐，发现金丝楠木花架上供着的正是程氏窑厂绝迹的兔毫盏，盏底落款是程诺父亲的手书编号——1993年烧制，同年程家长女被送往瑞士疗养院。

婚纱照在超声波清洗机里浮沉时，苏桐正用镊子夹起第三片安眠药。

程诺清晨离开前留下的白玫瑰插在乾隆粉彩花瓶里，花瓣边缘蜷曲成尸斑般的褐黄。

她突然想起顾沉舟展厅里那幅《褪色的新娘》，画中人的

雨滴在落地窗上蜿蜒出细密的裂痕，像某种秘而不宣的摩尔斯电码。苏桐放下熨到一半的衬衫，丝绸袖口扫过程诺西装内袋时，触到两片硬质的边角。那是两张连号票根。《巴黎圣母院》音乐剧的荧光印章还在泛潮，演出日期停在上周五——那天程诺说去广州参加建材展销会。她无意识摩挲着票根边缘，指腹被烫金字体硌出红痕。厨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