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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天圣十七年，孟夏。江南贡院的号舍像排列整齐的蜂箱，潮热的风卷着墨香与汗臭在巷弄间游荡。林渊趴在三尺见方的木板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他还在现代大学图书馆啃《中国科举制度史》，此刻却成了大楚王朝扬州府的穷书生，原主的记忆正与他的学识诡异地交融。“咚——”铜锣声惊飞檐角麻雀，监考官的铜锣沿号舍逐一...

。”

他望向墙上用炭笔写的《三字经》，那是原主教村里孩童识字时留下的，“您还记得吗？

我七岁时说过，要让您住上带青砖飞檐的屋子，要让天下像我这样的寒门子弟，都能读得起书。”

母亲怔住——这话分明是儿子儿时的梦想，可自从父亲病逝，原主便再未提起。

她不知道，此刻眼前的儿子，早已不是那个被现实磨去棱角的书生，而是带着两世记忆的“逆局者”。

正说话间，院门被砸得山响。

六个衙役举着火把冲进来，领头的里正扯着公鸭嗓：“林渊，府尊大人传你即刻过堂！”

扬州知府衙门，滴水成冰的后堂。

陈延章知府盯着案头两卷乡试墨卷，左边是解元苏明轩的“君子守义当法古”，右边是林渊的“义随世变而新”，两卷论调截然相反，却都暗合朝堂上“体用派”与“维新派”的党争。

“学生参见大人。”

林渊跪倒在青砖上，注意到知府脚边放着半枚残破的铜印，印纹正是苏府的“双鹤纹”。

陈延章忽然将苏明轩的试卷摔在地上：“苏慎行的儿子，果然写得一手好‘圣贤文章’。”

他忽然压低声音，“本官奉密旨巡查江南，发现近三年乡试，苏府每年都会向贡院捐银三千两，而这些银子，最终都进了考官的腰包。”

林渊心中一惊，原主记忆里模糊的片段突然清晰——三年前他曾撞见苏福往考官住所送礼盒，却被毒打一顿，醒来后便生了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

“大人是要学生……明日随本官去苏府，”陈延章忽然露出冷笑，“就说你是本官新收的门生，要与苏明轩论‘义利之辨’。”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苏府西跨院的地形图，“若你能在论道时引开苏慎行，本官便可派人搜查地窖——那里藏着苏府私铸的假币。”

假山流水间，苏明轩斜倚在黄花梨太师椅上，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是当朝首辅的题字“守正”。

“林兄既是府尊门生，”他拖长声音，“不妨说说，何谓‘君子喻于义’？”

林渊盯着他腰间的和田玉佩——那是去年扬州灾荒时，苏府用朝廷的赈灾银所购。

“回解元公，”他朗声道，“义有三境：小义守节，

天圣十七年，孟夏。江南贡院的号舍像排列整齐的蜂箱，潮热的风卷着墨香与汗臭在巷弄间游荡。林渊趴在三尺见方的木板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他还在现代大学图书馆啃《中国科举制度史》，此刻却成了大楚王朝扬州府的穷书生，原主的记忆正与他的学识诡异地交融。“咚——”铜锣声惊飞檐角麻雀，监考官的铜锣沿号舍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