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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幽灵频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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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外机在生锈的铁架上发出低频震颤，张晨用袖口蹭去下颌滴落的汗珠，蓝白条纹衬衫早己被汗水浸出盐花，贴在脊椎骨突起的轮廓上。

七月末的上海如同密封的蒸笼，梧桐叶蔫蔫地垂在弄堂两侧，连穿透云层的月光都带着黄梅天特有的黏腻感，在六楼窗台积灰的玻璃上洇出一圈圈光晕。

“张师傅，您可得救救我们家建国……”王女士的指甲深深掐进褪色的粉色睡衣下摆，纯棉布料在指节间皱成一团。

老式日光灯管发出电流嗡鸣，在她浮肿的眼袋上投下青灰色阴影，眼角细纹里还沾着未擦净的眼霜，“他上周值完夜班回来，就说看见电梯口站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那旗袍上的盘扣……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像是老上海的式样。”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声音压得更低，“昨天半夜，我听见他在客厅里哼曲子，那调子……分明是《秦淮景》，可他一张嘴，竟用的是尖细的女声，就像……就像嗓子里住了个戏班子里的小娘鱼。”

张晨蹲在卫生间门口布满裂纹的瓷砖地上，膝盖硌得生疼。

他熟练地组装着银色金属箱里的仪器，三脚架“咔嗒”一声弹开，顶端悬浮的蜂巢状晶体折射出冷冽的蓝光。

全息屏在潮湿的空气中无声展开，王女士猛地捂住嘴——淡绿色的频谱波纹如同沸腾的水，在屏幕上疯狂跳动，某段频率的振幅竟突破了仪器量程，化作刺目的红线。

“不是中邪。”

他的食指按在指纹识别区，量子吸附仪发出蜂鸣，如同某种深海生物的低吟，“您先生遭遇的，是量子幽灵。

现代物理学认为，人类意识产生的脑电波本质是量子态的能量波动，当某种极端情绪（如恐惧、执念）在特定空间内形成能量闭环，就可能形成‘量子残像’。”

他抬头看向主卧虚掩的木门，门缝里渗出诡异的暗红色光斑，“就像老式胶片机里未曝光的底片，这些能量残像平时处于量子叠加态，首到被人类意识‘观测’，才会坍缩成肉眼可见的‘幽灵’。”

突然，卧室门框上的暗红色光斑炸裂成星芒状。

张晨抓起震荡器冲进房间，只见中年男人王建国正以违背人体工学的弧度蜷在窗台上，左手兰花指捏着铝合金晾衣架，右手虚拨空气，喉咙里溢出的评弹唱腔带着毛刺般的电子杂音：“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他的眼球向上翻起，眼白里布满蛛网状的血丝，嘴角涎水顺着下巴滴在褪色的木地板上，形成深色的水痕。

吸附仪的吸盘贴上男人太阳穴的瞬间，整栋楼陷入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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