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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第一章：阴市来客我蹲在自家门槛上，烟屁股快烧到手指头了，火星子一明一暗，照得我眼睛发酸。后脖子突然凉飕飕的，像有人对着吹气。抬头一看，巷子口卷起一阵阴风，纸钱哗啦啦往脸上糊，跟冰片子似的。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得，又来活儿了。干纸扎铺这行的，最忌讳两种动静：下雨天的纸钱声，那是鬼市开张；大晴天...

第一章：阴市来客我蹲在自家门槛上，烟屁股快烧到手指头了，火星子一明一暗，照得我眼睛发酸。

后脖子突然凉飕飕的，像有人对着吹气。

抬头一看，巷子口卷起一阵阴风，纸钱哗啦啦往脸上糊，跟冰片子似的。

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得，又来活儿了。

干纸扎铺这行的，最忌讳两种动静：下雨天的纸钱声，那是鬼市开张；大晴天的唢呐响，那是活人送葬。

沾上哪样都得折寿。

我伸手掏兜，烟盒早瘪了，就剩最后一根烟。

我对着月亮晃了晃烟盒，心里直骂娘。

“张阿四？”

这声儿跟砂纸磨棺材板似的，听得人牙酸。

路灯底下站着个驼背老太太，脸煞白，活像糊了层蜡纸。

绣花鞋上全是湿泥，鞋尖绣的莲花瓣儿被泥糊得发黑。

我眯眼瞅她影子——薄得跟宣纸一样，风一吹就卷边儿。

“带路费八百，跑腿一千二，先交三成订……”我话还没说完，老太太袖子一抖，甩出半截黄符纸，墨汁子洇得像血痂。

她绣金线的袖口再一翻，“啪嗒”一沓红票子拍在青砖地上，水洼子溅起老高。

我弯腰捡钱的工夫，老太太突然往后缩了半步。

路灯“滋啦”一闪，我头皮“嗡”地炸了——她鞋面上哪是什么并蒂莲？

分明是两团蜷缩的婴儿胎，脐带子缠在莲花茎上，血丝子还在往下滴！

“子时三刻，阴市东头棺材铺。”

老太太声儿忽远忽近，转身时脖子“嘎嘣”一声脆响，跟掰竹节似的。

我攥着钱的手一哆嗦——她后脑勺正对着我，脸却朝前！

梆子敲过三声，子时到了。

我蹲在后院老槐树下烧黄纸，火苗子“呼”地窜起三尺高，青烟在半空扭成个歪脖子小人儿。

这是过阴人的路引，我拿十年阳寿跟鬼差换的邪门手艺。

铜钱塞进嘴里，舌尖尝到一股铁锈味儿。

阴市的规矩，活人含铜钱算半个鬼，可要是铜钱落了地……我咽了口唾沫，两腿一蹬翻过墙头。

脚刚沾地，青砖变成湿滑的苔藓，月亮蒙了层青灰罩子。

整条街的纸扎铺子亮着绿莹莹的灯笼，纸人纸马在风里“沙沙”晃悠。

打更的绿脸鬼差拖着铁链子擦肩而过，尸油混着铁锈味儿呛得我直犯恶心。

我贴着墙根往棺材铺挪，橱窗里穿红袄的童男突然“

第一章：阴市来客我蹲在自家门槛上，烟屁股快烧到手指头了，火星子一明一暗，照得我眼睛发酸。后脖子突然凉飕飕的，像有人对着吹气。抬头一看，巷子口卷起一阵阴风，纸钱哗啦啦往脸上糊，跟冰片子似的。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得，又来活儿了。干纸扎铺这行的，最忌讳两种动静：下雨天的纸钱声，那是鬼市开张；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