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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剜骨夜（第1页）

“剑骨为牢，惊鸿为钥，欲破天渊，先葬己身。” 这是一场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死局。 是甘为剑傀永镇轮回，还是燃尽神魂斩灭因果？ 当最后一座剑冢崩塌，楚昭然握紧惊鸿剑，刺向了镜中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瞳……

暴雨裹着冰碴砸在青玉瓦上，楚昭然跪在洗剑池边，左肩琵琶骨被寒铁钩贯穿。

钩尖刺入骨缝的钝响混着雷声，让他想起三日前在后山撞见苏映雪沐浴的场景：氤氲水雾中，那道横贯她脊背的狰狞剑伤正渗着黑血，而此刻她颈侧浮出的暗金剑纹，像毒蛇盘踞在凝脂般的肌肤上。

"时辰到了。

"苏映雪的声音比洗剑池水更冷。

她赤足踩过积水，绣着金丝缠枝纹的裙裾拂过楚昭然染血的膝头，十二枚玉铃铛在脚踝处叮当作响。

这是去年生辰他亲手打的辟邪铃，此刻却随她指尖银丝晃动，牵引着七只血蝉钻入他周身大穴。

"师姐…"楚昭然喉间泛着腥甜，被蛊虫啃噬的经脉突突跳动，"你说过…取骨后放我归乡…"青铜短刀精准刺入第三椎节缝隙。

"嘘"，苏映雪冰凉的指尖抵住他颤抖的唇，朱砂痣在虎口处若隐若现。

这是她斩杀域外剑魔那夜留下的伤痕，此刻却泛着诡谲的紫光。

"昭然可知，太初剑体最精纯的剑纹，要在宿主濒死时才会显化？

"刀刃剐蹭脊骨的沙沙声骤然加剧，金屑混着血珠滚落石台。

楚昭然眼前炸开无数记忆残片：三个月前宗门大比，苏映雪被剑魔洞穿气海。

是他背着她闯过九重剑阵，在药王谷禁地摘下千年血灵芝。

那夜她伏在他背上喘息，温热的血浸透他半幅衣衫…"喀嚓！

"剑骨剥离的刹那，天穹降下血雨。

苏映雪掌心腾起的黑雾裹住莹白骨殖，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表面。

她突然轻笑，鎏金护甲划过楚昭然痉挛的背肌："差点忘了，太初剑体就算废了也能重生。

"淬毒的蚀魂钉穿透西肢经脉时，楚昭然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

最后一枚钉子嵌进天灵盖前，他恍惚看见苏映雪耳后暗紫咒印亮起：那是《九幽录》里记载的夺魂符，需以至亲之血为引。

三日后·，乱葬岗腐肉气息钻进鼻腔时，楚昭然正躺在尸堆底部。

他的右眼被蛆虫蛀穿，左手指骨外翻，却仍能感受到腐土深处传来的震动。

这震动暗合某种古老剑诀的韵律，与他残破的经脉产生诡异共鸣。

"嗬…"他用下巴抵着半截断剑，在森森白骨间艰难挪动。

黏腻的黑血糊住喉管，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恨意，苏映雪剜骨时说的每个字，都在颅腔内反复回响。

腐尸堆突然塌陷。

楚昭然随着尸骸坠入深渊，断肢在岩壁上刮出刺耳声响。

当后背撞上坚硬地面时，他残缺的左手触到了一抹冰凉，那是柄没有剑刃的青铜古器，剑柄逆鳞纹路间积着千年尘灰。

整座地宫骤然亮起。

八条星陨铁链贯穿的白骨保持着挥剑姿势，岩壁上的血字历久弥新："后来者，若见太虚剑体被剜，速往寒潭倒悬月，"楚昭然瞳孔骤缩。

“剑骨为牢，惊鸿为钥，欲破天渊，先葬己身。” 这是一场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死局。 是甘为剑傀永镇轮回，还是燃尽神魂斩灭因果？ 当最后一座剑冢崩塌，楚昭然握紧惊鸿剑，刺向了镜中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