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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1暮色染透琉璃瓦时，我裹着狐裘穿过回廊。庭中老梅被积雪压得颤巍巍，忽听得枝桠断裂声，几点殷红溅在雪地上。"谁在那里？"我攥紧袖中匕首。梅树后传来压抑的喘息。玄衣少年蜷在雪堆里，左肩插着半截断箭，血顺着墨色衣料蜿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北燕人？"我蹲下身扯开他的衣襟，箭簇上的狼头图腾映入眼帘。少...

士们举着火把高喊万岁。

慕容氏覆灭的消息随雪花飘进来，却融化在我逐渐涣散的瞳孔里。

他慌乱地贴着我的心口倾听，九龙冕旒缠上我散落的银发。

"别睡..."他撕开龙袍裹住我冰凉的手，"我带你去看真正的雪山..."漫天风雪突然停滞，我听见冰层下传来银鳞鱼摆尾的轻响。

承天门的丧钟响到第九十九下时，新帝抱着玄甲女子走上祭天台。

白发如瀑垂落阶前，与怀中人霜雪般的青丝缠绕成结。

钦天监捧着星图颤声劝谏："陛下，楚姑娘的尸身该入殓...""她怕冷。

"萧景翊将狐裘又裹紧几分，低头轻蹭她额间花钿，"去把暖阁的炭盆烧旺些。

"朝臣们发现，新帝寝殿的冰鉴里永远镇着雪莲。

每至夜半，能听见他对着空气下棋的声响："宁儿，该你落子了。

"史官战战兢兢地记下：元启帝终身未立后，常携冰棺赴北境巡边。

第七个冬至，暴雪封住了燕山古道。

禁军找到他们时，琉璃般的冰柱从洞顶垂落，将相拥的两人凝成永恒。

他白发如雪吻在她发顶，她嫁衣上的血渍开出忍冬，冰层下竟真有银鳞鱼游过。

茶楼说书人拍醒木时总要唏嘘："那新帝坐化前刻在冰壁上的字，诸位猜是什么？

"听客们伸颈望去，拓本上铁画银钩的竟是——"宁宁，今岁雪甚，可共白头否？

"7百年后春分，燕山脚下的茶棚新换了幌子。

说书先生展开泛黄的拓本，惊堂木震落梁上陈雪："上回说到元启帝与楚将军冰封雪山，今日且看这冰壁上的续文——"冰凌折射的阳光突然晃了眼睛。

我望着掌心浮现的青色脉络，腕间旧疤隐隐发烫。

茶盏里浮动的不是茶叶，是冰层下游弋的银鳞鱼。

"姑娘要听哪段？

"说书人注意到我发间忍冬簪，"不如讲讲楚将军的佩剑，据说剑柄里藏着..."我仓皇起身撞翻条凳，绣鞋陷进湿润的春泥。

山道旁野樱开得正艳，却纷纷避让我的裙裾。

自三日前在冰窟苏醒，这些草木便对我退避三舍，仿佛我身上沾着千年前的雪。

守陵人小屋的铜镜里，映出与史册画像截然不同的面容。

案头《燕史·后妃传》记载的楚昭宁，眉间该有朱砂痣般的箭痕。

而我抚上光洁的额角，

1暮色染透琉璃瓦时，我裹着狐裘穿过回廊。庭中老梅被积雪压得颤巍巍，忽听得枝桠断裂声，几点殷红溅在雪地上。"谁在那里？"我攥紧袖中匕首。梅树后传来压抑的喘息。玄衣少年蜷在雪堆里，左肩插着半截断箭，血顺着墨色衣料蜿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北燕人？"我蹲下身扯开他的衣襟，箭簇上的狼头图腾映入眼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