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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暴雨夜刺客（第1页）

古老襁褓中的血纹苏醒时，云素方知三百世轮回皆是谎言。幽冥血蚕啃噬命格，上古烛阴的凝视烙在脊骨，唯有执起那柄禁忌之伞，才能撕裂既定的天命。可伞骨深处，锁着她与沈砚最初的誓言。

雨幕如铁，将天地焊成一座巨大的牢笼。

云素贴在沈府高墙的阴影里，后背紧贴着湿滑的青苔，匕首柄的云纹雕花硌得掌心发疼。

三更的梆子声混着雷声传来，她咬住浸透雨水的袖口，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腥味——那是半刻钟前割喉的巡夜侍卫溅在她脸上的血，此刻正被暴雨冲刷成淡红的溪流，蜿蜒着渗入砖缝。

"咔嗒。

"腐蚀铜锁的秘药与雨水反应，腾起一团幽绿的毒雾。

云素用浸过蛇胆的绢帕捂住口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锁芯弹开的刹那，阁楼突然传来婴孩啼哭，与记忆深处弟弟的哭声重叠。

她浑身一颤，匕首险些脱手——十年前那个雨夜，三岁的弟弟也是这样哭着被钉上祭坛。

靴尖刚点上门槛，地面骤然塌陷。

云素甩出腕间鲛丝钩住横梁，下方铁笼的尖刺上串着几具新鲜尸体，眼眶里钻出的青铜甲虫正窸窣啃食腐肉。

是那些失踪的江湖探子。

她屏息荡过深渊，落地时鲛丝割破掌心，血珠溅在门扉的饕餮铜环上，那兽首竟似活过来般龇出獠牙。

"云族的小老鼠。

"沙哑的嗤笑从头顶传来。

何九倒挂在飞檐下，溃烂的半张脸淌着脓水，手中提线木偶咧开血盆大口。

木偶的眼珠是两颗烧红的炭块，滋滋白烟中，云素看清它脖颈处的衔尾蛇烙印——与当年屠族凶手的印记一模一样。

匕首破空刺出，却在触及木偶时僵住。

滑腻的触感根本不是木头，剥了皮的活肉在掌心蠕动，蚯蚓状的血管突突跳动着。

木偶突然张嘴，发出婴儿般的尖啸："娘亲……疼……"灭门夜的画面在脑中炸开。

三岁的弟弟被青铜钉贯穿手脚，面具人将滚烫的烙铁按在他胸口，笑着说："云族的血最合适养傀。

"云素胃里翻江倒海，袖中安眠香囊狠狠砸进木偶口中。

紫雾爆开的瞬间，脓血从木偶眼眶喷涌而出，腐臭味混着雨丝钻入鼻腔。

"居然觉醒了血咒？

"何九抠出自己溃烂的眼球，塞进木偶空荡的眼窝。

二十具人皮傀奴从廊柱后爬出，关节反转成诡异的角度，脖颈的衔尾蛇纹在雷光下泛着青紫幽光。

云素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匕首上，刃身浮现血色符文——这是母亲临终前烙在她记忆中的禁术。

云素翻身避开傀奴的扑咬，靴底在湿滑的青砖上划出刺耳鸣响。

她借势蹬上廊柱，腰身一拧，匕首自下而上挑开傀奴的下颌。

腐烂的皮肉如破布般撕裂，露出胸腔内转动的青铜齿轮，齿轮缝隙里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是昨日失踪的丫鬟小翠。

古老襁褓中的血纹苏醒时，云素方知三百世轮回皆是谎言。幽冥血蚕啃噬命格，上古烛阴的凝视烙在脊骨，唯有执起那柄禁忌之伞，才能撕裂既定的天命。可伞骨深处，锁着她与沈砚最初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