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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双生子不祥。永淳二十三年秋，钦天监夜观星象，见荧惑犯紫微，遂奏请天子颁《禁孪令》——凡官宦之家产双胎者，留一弃一，以绝祸星。那一夜，谢夫人跪在祠堂，对着两方襁褓和一具冰凉的琉璃棺，咬碎了唇间血。她藏起了第三个孩子。1喜烛爆开第三朵灯花时，我握着匕首的手终于不再发抖。兄长脖颈间的血线像朱笔勾画的批注，...

护国寺出家那日，我亲手为他剃度。

香火缭绕的大雄宝殿上，木鱼声混着梵唱，像极了幼时我们临帖的沙漏声。

"当年道长说完谶言，母亲给了他一匣明珠。

"他忽然开口，剃刀下的青丝簌簌而落，"可他说要收双倍的卦金，因为..."铜镜中我们的面容渐渐重合，僧袍与官服在香烟中模糊了边界。

殿外忽起惊雷，暴雨砸在《妙法莲华经》碑刻上，漫漶的墨迹竟显出一行小楷：“月魄双生，金乌窃影；凤栖梧桐，龙困浅滩。”

我握紧袖中玄鸟印，断裂的玉翅突然刺破掌心。

血珠滴在青砖的瞬间，崔内侍撑着二十四骨油纸伞出现在山门，伞面上朱砂画的符咒正化作灰烬。

"谢大人，"他递来染血的西北急报，嘴角噙着与那日相同的笑，"陛下召您即刻观星台见驾。

"八十一级黑曜石阶吸饱了雨水，每一步都踏着破碎的星子。

崔内侍的伞骨在狂风中折断第七根时，我终于看清观星台中央的浑天仪——青铜螭吻衔着的玉衡，正对着兄长当年在护国寺种的梧桐。

皇帝背对着我调试星晷，绛纱袍被雨浸成深紫。

当他转身露出腕间疤痕的瞬间，我袖中的玄鸟印突然发烫。

那裂痕竟与玉衡的缺口完全契合。

"谢卿可知，这浑天仪用前朝祭坛残铁所铸？

"他指尖划过刻着《河防十策》的铜板，朱砂批注在电光中泛着血泽，"就像漕运改道，旧河道总会留下暗漩。

"惊雷炸响时，浑天仪的二十八宿骤然错位。

紫微垣对应的青铜枢轴渗出黑水，竟是混着金粉的西域火油。

我突然读懂他眼底的疯狂——三日前西北军报的血渍，原是淬炼星图的药引。

崔内侍忽然吹熄所有宫灯。

黑暗降临的刹那，皇帝腕间月痕竟发出幽蓝冷光，与我掌心被玉翅刺破的伤口遥相呼应。

二十年前母亲棺椁中消失的鲛珠，此刻正在我们的血肉中苏醒。

"双生子从来不是诅咒。

"天子将我的血滴入星晷，黄道带浮现出两枚交缠的月轮，"而是改换北斗的祭品。

就像你替兄长考的殿试，就像他替你穿的嫁衣——"他的话被破空箭矢钉入铜板。

我抱着《河防十策》滚向浑天仪后方时，终于看清刺客腕间的百子千孙纹——本该在护国寺的兄长

双生子不祥。永淳二十三年秋，钦天监夜观星象，见荧惑犯紫微，遂奏请天子颁《禁孪令》——凡官宦之家产双胎者，留一弃一，以绝祸星。那一夜，谢夫人跪在祠堂，对着两方襁褓和一具冰凉的琉璃棺，咬碎了唇间血。她藏起了第三个孩子。1喜烛爆开第三朵灯花时，我握着匕首的手终于不再发抖。兄长脖颈间的血线像朱笔勾画的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