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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2页）

1983年初春，紧锁三天的部队禁闭室大门终于再次打开。 刚结束反省的陈骏棠没有第一时间回大院，而是走向营地大门前的公共电话亭。 他拿起电话，用缠裹着碎布的手艰难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望向自己仍在溢血的小拇指处，他那清澈的双眸愈发坚定： “我想通了，我要回家继承烹饪技艺。爸，帮我在上海找份厨师工作吧。”

见陈骏棠双眼圆睁的出神样，王支书乐呵呵地拍了拍自己脑门：

“哎，瞧我这记性。现在不该继续喊你陈同志了，应该喊你陈厨师才对。”

过去在部队的回忆涌上心头，陈骏棠眉眼一弯：“没事，喊什么都不要紧。王支书，好久不见，怎么千里迢迢来上海了？”

犹豫了片刻，他轻轻扯起嘴角，神色黯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方便多说。”

毕竟也在部队呆了五年，陈骏棠顿时领悟到王支书话里的意思。

心中隐约生出个模糊的猜测，他轻声问道：“不碍事的。王支书，是部队里有人牺牲了吗？”

“是，靳同志她……”

王支书顿了顿，声音轻颤，“她出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了。”

那个猜测被证实，陈骏棠依旧很平淡，他心里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悲痛。

他接过王支书递给她的遗书，和身边的陆安晴一起看了起来。

信中的一字一句无处不诉说着靳雨澄的忏悔，以及对陈骏棠的无尽歉意。

看着一行行熟悉的字迹，他心头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但故人已逝，只愿她能安息。

次年临近清明，陈骏棠和陆安晴一同来到上海郊区的一处墓园。

靳雨澄战功赫赫，部队也遵循她的意愿，将她的骨灰埋在了一棵海棠树下。

此时风起，陈骏棠的视线落在墓碑旁树梢上未开的花苞。

今年的雨水迟迟未到，海棠树枝头寂寥。

那日以后，靳雨澄的墓孤独伫立。

从此缺席于海棠盛开的春天。

（全文完）

1983年初春，紧锁三天的部队禁闭室大门终于再次打开。 刚结束反省的陈骏棠没有第一时间回大院，而是走向营地大门前的公共电话亭。 他拿起电话，用缠裹着碎布的手艰难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望向自己仍在溢血的小拇指处，他那清澈的双眸愈发坚定： “我想通了，我要回家继承烹饪技艺。爸，帮我在上海找份厨师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