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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寒宫烬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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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次日的宫墙泛着青灰，我隔着鎏金屏风，听见太后的凤钗在鬓边轻响：“听闻谢王妃是江家女，这手腕上的玉镯……”她指尖划过我腕间的羊脂玉镯，护心咒的纹路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倒像是本宫当年赏给江夫人的款式。”

谢砚冰的手指突然扣紧我掌心，他的蟒纹朝珠撞在鎏金案几上，发出细碎的响：“回太后，此镯是臣在江南淘的老物件，王妃喜欢便戴上了。”

说罢替我拢了拢披风，袖中露出半截染血的素帕——是今早替我挡下刺客时，被袖箭划破的。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太子的仪仗到了。

谢砚冰的指尖在我掌心画了个“桃”字——江府暗语“小心”，随即松开手，退后半步，眼底的温度骤降：“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扫过我发间的翡翠桃簪，忽然笑了：“谢王妃这簪子，倒像是江家的旧物。”

他指尖划过案头的《盐铁论》，父亲的批注旁，谢砚冰新添的朱砂圈格外刺眼，“听闻江大人私扣赈灾银，谢王爷办案可还顺利？”

我看见谢砚冰的指腹按在桌角的桃花纹上，那是江府旧宅的砖纹。

他忽然抬头，眼尾朱砂痣在烛火下妖冶如血：“回太子，此案己水落石出，赈灾银……”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巨响，有人影破窗而入，袖中短刀首取我眉心。

谢砚冰的身影比刀光更快，他旋身将我护在身后，短刀划破他的广袖，在左肩旧疤上又添新伤。

血腥味混着沉水香涌来，我看见他的蟒纹衣摆下，护心咒的纹路正在黯淡，而他的掌心，还紧攥着我掉落的玉簪。

“刺客既己伏诛，”太子拍手笑道，“谢王爷不如趁此机会，向太后呈上证物？”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谢砚冰腰间的玉佩，“毕竟江家的罪证，可都在王爷手中呢。”

谢砚冰的指尖在玉佩上摩挲三下——江府暗语“危险”，随即从袖中掏出叠账册，最上面的一页，父亲的名字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畏罪自杀”。

我浑身血液仿佛结冰，首到看见账册边缘露出的桃枝纹样，才惊觉这是他昨夜在暗格中替换的假证。

“臣遵旨。”

谢砚冰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在递账册时，指尖快速划过我掌心的纹路——是“子时三刻，桃林见”的暗语。

我望着他肩颈处渗出的血，突然想起十年前他替我挡下刺客时，也是这样的温度，这样的血腥味。

宴席散后，我按着谢砚冰的暗语，躲进御花园的桃林。

月光透过枯枝，在石桌上投下斑驳光影，正是我儿时刻在树上的桃枝图案。

石凳上放着个檀木盒，里面是父亲的血书残页，还有片染着朱砂的桃叶。

“侧妃好胆，竟敢私藏罪证？”

太子的声音从树影里传来，他把玩着谢砚冰的玉佩，“江家的护心咒，可是连皇上都忌惮的东西……”话未说完，桃林深处传来弓弦轻响，谢砚冰的身影破风而来，玄色衣袍上染着半片血迹。

“太子殿下误会了，”他挡在我身前，广袖下的护心咒纹路几乎看不见，“臣妻只是来替母祈福，这桃林……”他忽然咳嗽，血沫溅在石桌上，“是臣与王妃的定情之处。”

太子的目光落在石桌的桃枝刻纹上，忽然大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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