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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清明时节的雨丝穿过虹桥木檐，在沈清欢的油纸伞上敲出细碎鼓点。她抱紧装着矿物颜料的牛皮纸袋，月白色旗袍下摆的缠枝莲纹在青石板上荡开涟漪，像极了正在修复的那幅《耄耋图》里未完成的墨痕。"喵——"瓦当滴落的雨帘后传来呜咽，沈清欢收伞的刹那，望见朱漆廊柱下蜷缩的玄色毛团。琉璃螭吻的阴影里，那双琥珀金的眼睛泛...

角的老宅时，墨玉突然探爪抓住他飘落的便签纸。

洒金笺上墨迹未干，画着月白旗袍的一角，猫尾卷住半枚平安扣。

晨雾还未散尽，大相国寺的鸽群掠过兽脊，沈清欢数着青砖上的莲花纹走向古玩市场。

她怀里揣着昨夜用鱼胶修补好的汝窑天青盏残片，釉面冰裂纹里凝着八百年前的月光。

"劳驾让让！

"挑着竹篓的货郎擦身而过，沈清欢护着布包退到银杏树下。

树影忽然晃动，墨玉叼着半截红绳从枝头跃下，玄色皮毛泛着晨露的银光。

它爪尖勾着的铜铃轻响，沈清欢认出是顾怀瑾画室窗前的风铃。

"墨玉！

"她追着猫儿钻进瓷器区，青瓷冰裂声里撞见顾怀瑾正在给摊主画茶器纹样。

他膝头铺着《茶经》残卷，狼毫蘸取朱砂在素胎上勾画狸奴戏蝶，腕间沉香珠串压住被风掀起的宣纸。

墨玉突然窜上条案，打翻盛着香灰的定窑白瓷钵。

灰烬如星子纷扬里，顾怀瑾用身体护住案头的天青盏残片，手臂被碎瓷划开血线。

沈清欢的手帕按上伤口时，瞥见沉香珠内侧"守拙"二字，混着血珠在晨光里流转。

"这是庆历年间清凉寺的..."她拈起染血的瓷片，指尖在冰裂纹上停顿，"修复时要用到猫骨灰调制的黏合剂。

"顾怀瑾睫毛轻颤："祖父说过，宋人制瓷会在窑炉旁养猫镇火。

"他挽起袖口露出旧伤，虎口处烫痕形似猫爪。

中药香气忽然漫开，墨玉将摊主的驱虫香囊拖进装残片的锦盒，尾尖扫过沈清欢腕间新换的五色丝绦。

穿过碑廊时，顾怀瑾指给她看《汴京猫市图》石刻。

墨玉突然跃上石龟背甲，金瞳与碑文里"嘉佑三年，御街设猫狗坊"的刻痕辉映。

中药铺的老者将雄黄装入香囊，忽然笑道："二位要配安息香？

新婚夫妇最宜用。

"沈清欢耳尖泛红，却见顾怀瑾在药方背面勾了只蜷睡的玄猫。

墨玉趁机将香囊红绳缠上两人手腕，爪尖勾破的宣纸上，未干的墨迹晕成双猫依偎的形状。

暮色染红斗拱时，他们发现天青盏底藏着猫形刻痕。

顾怀瑾用金粉填补残缺的胡须，窗外交织的雨丝突然被斜阳刺破，八百年前的窑火仿佛穿过时光，将两人影子熔进釉色深处。

中药铺的百子柜映着斑驳日光，

清明时节的雨丝穿过虹桥木檐，在沈清欢的油纸伞上敲出细碎鼓点。她抱紧装着矿物颜料的牛皮纸袋，月白色旗袍下摆的缠枝莲纹在青石板上荡开涟漪，像极了正在修复的那幅《耄耋图》里未完成的墨痕。"喵——"瓦当滴落的雨帘后传来呜咽，沈清欢收伞的刹那，望见朱漆廊柱下蜷缩的玄色毛团。琉璃螭吻的阴影里，那双琥珀金的眼睛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