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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幽冥终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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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在暗河浮沉的刹那，血玉镯迸发的红光将河水蒸成血雾，那些猩红的蒸汽在她周身凝结成母亲的脸——左眼插着银簪的面容突然碎裂，露出后面蜂窝状的颅腔，数百只血蜈蚣从骨孔中涌出，背甲上刻满《血瞳镇魂曲》的工尺谱。

河底的青铜棺椁同时开启，三十六具无面尸骸踩着水花首立而起，他们的喉管插着银制音叉，胸腔共振出母亲临终的唱词："骨作琴架皮作弦，血酿黄泉续前缘——"林晚秋的耳膜被震出细密血珠，坠落的血滴在河面绘出青檀镇全貌，镇公所的位置赫然标着血红的"丙辰年七月初七"篆印。

河床突然塌陷，林晚秋坠入幽冥戏台的废墟，残破的梁柱间垂落着人筋编织的幕布，每根筋络都串着发黑的瓜子。

戏台中央竖着七面桐油镜，镜中映出不同时期的母亲——最左侧的镜面里，穿月白旗袍的母亲正将银簪刺入账房眼窝；中间镜面映着她被桐油溶解的面容；最右侧的镜面却空白如坟，只余半截血玉镯在虚空中旋转。

林晚秋的腕骨突然被无形之力拽向空白镜面，血玉镯的裂纹渗出黑色丝线，那些丝线钻入镜面裂隙，将镜中世界扯出蛛网般的褶皱。

"秋儿该谢幕了......"母亲的叹息从镜中渗出，空白镜面突然映出林晚秋自己的脸——她的左眼变成跳动的绿火，右眼窝爬满工尺谱状的蛆虫。

戏台地面裂开深渊，十八盏人皮灯笼冉冉升起，灯笼表面浮现出全镇居民的脸，每张脸都在重复剥皮的痛苦表情。

林晚秋的旗袍下摆突然自燃，幽蓝火焰中站起个戴凤冠的虚影，嫁衣下摆滴落的不是血而是发霉的桐油，虚影抬手掀开盖头的刹那，林晚秋的惨叫声被锁在喉间——那盖头下的面容竟与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尖牙。

血玉镯突然脱离手腕，在半空碎成三百六十枚玉屑，每片碎玉都映着段血腥记忆：丙辰年七月初七子时，母亲在镇魂锁断裂的刹那，将自己的魂魄封入血玉镯；三十六个戏班成员被剥皮时，每张面皮都拓印了工尺谱的诅咒；账房先生腐烂的右手里，攥着把刻有"林秋月"三字的缠丝护甲。

林晚秋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视网膜上浮现出血色地图，标注着青檀镇地脉中的七处镇魂锁，锁孔里渗出的黑血正汇向戏楼地底的幽冥祭坛。

凤冠虚影突然掐住林晚秋的咽喉，尖锐的指甲刺入颈动脉，吮吸的滋滋声混着戏般的哀乐。

林晚秋在濒死之际摸到怀中的银簪，狠狠刺向虚影的右眼——簪尖触到眼球的刹那，整座幽冥戏台开始坍缩，梁柱间垂落的人筋幕布突然裹住她下坠的身躯，筋络中流淌的血液注入她的血管，带来三十六个冤魂的记忆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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