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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永隆十七年冬夜，我蜷在灯笼坊梁上，看父亲往最后一盏血莲灯里塞进染血的绢帕。雪粒子砸在青瓦上发出碎玉声，父亲突然把我塞进空心灯笼架："香儿记住，这盏灯烧起来时，去朱雀桥洞找刻着莲纹的砖石。"羽林卫踹开木门那刻，父亲正在给灯笼勾金边。我透过竹篾缝隙，看见他喉间喷出的血珠溅在未干的朱砂上，把并蒂莲染成了曼...

的刹那，浑天仪投射的星图突然显出玉玺纹样——二十年前被废的先太子私印。

"我的好皇兄果然把河图机关传给了你。

"皇帝指尖抚过青铜兽首，我袖中虎符突然开始灼烧，"可惜了，当年白莲教血洗东宫时，你尚在襁褓中..."暗河突然沸腾，陆砚初苍白的脸从漩涡中浮现。

他心口莲花纹已蔓延至脖颈，手中却捧着盏绘有婴孩掌印的灯笼——那是我周岁时父亲做的长命灯！

"圣上可认得这个？

"陆砚初扯开衣襟，莲花烙印下竟藏着道狰狞刀疤，"承平二十三年冬，您亲手将先太子遗孤交给白莲教长老时，可曾想过这孩儿能活过弱冠？

"“孤不是让他将你处理了么？

你怎会还活着？

白莲教就是孤养的一条狗。”

“就算你还活着，如今你也是白莲教一员，孤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还能反抗不成？”

我手中发簪突然迸射寒光，簪头玉璇玑化作利刃刺向皇帝咽喉。

陆砚初却用断肢握住刀刃。

“那又如何？

不过是为了潜伏在你身边的权宜之计罢了。”

血珠溅上我的眉间："合香，你当真不记得七岁那年，躲在朱雀桥洞喂你桂花糕的小乞丐？

"记忆如闸洪般倾泻。

那年上元灯节，我因和父亲走失，是那个满脸煤灰的少年将最后一块糕饼塞给我，自己啃着冻硬的雪块充饥。

我们蜷缩在画着血莲的灯笼下互相取暖，直到父亲举着火把找来..."阿初…哥哥？

还…疼吗？

"我颤抖着触碰他残缺的左手，当年结疤的冻疮位置与断指伤口完美重合。

皇帝突然大笑，双鱼玉佩中钻出条赤色蛊虫："好个兄妹情深！

可惜这同命蛊早将你二人性命相连。

"他抬手震碎龙凤烛，"子时将至，就让你们替真正的河图陪葬罢。

"陆砚初突然咬破舌尖，将带血的唇印在我眉心。

胭脂痣骤然发烫，父亲刻在河图背面的婚书突然浮现在水面："苏氏女合香与东宫遗孤萧砚初缔百年之约，以天地为证，河洛为聘..."万千机关齿轮在此刻化作喜轿，陆砚初褪去玄色外袍，露出内里绣着金莲的婚服。

他残指轻勾我腰间丝绦："娘子可愿与我共赴黄泉，掀了这赵氏江山作洞房？

"我拔下燃烧的发簪插入漩涡，整条护城河突

永隆十七年冬夜，我蜷在灯笼坊梁上，看父亲往最后一盏血莲灯里塞进染血的绢帕。雪粒子砸在青瓦上发出碎玉声，父亲突然把我塞进空心灯笼架："香儿记住，这盏灯烧起来时，去朱雀桥洞找刻着莲纹的砖石。"羽林卫踹开木门那刻，父亲正在给灯笼勾金边。我透过竹篾缝隙，看见他喉间喷出的血珠溅在未干的朱砂上，把并蒂莲染成了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