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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第一章 春日定格消毒水的气味像条冰冷的蛇，顺着鼻腔钻进太阳穴。我攥着缴费单蹲在走廊拐角七个零在打印纸的褶皱里泛着惨白的光。ICU的自动门开了又关，每一次机械的嗡鸣都惊得缴费单簌簌发抖，像极了三年前许明川暗房里被电风扇吹起的相纸。苏小姐？"护士的橡胶鞋底碾过第九块缺角地砖，那处污渍像永远擦不净的血迹，...

未冲洗的胶卷盒堆成歪斜的纪念碑。

我摸到第三个抽屉深处的天鹅绒盒子，订婚戒指的铂金圈里缠着我们的头发一一他的银白，我的乌黑，在暗红色光源下像纠缠的DNA链。

窗外的樱花树突然发出簌响。

我扑到窗前时，只看见最后一片花瓣粘在生锈的防火梯上。

暗房计时器突然开始倒计时，显影槽里的相纸浮现出奇异的影像——年轻的他正在太平间为我拍照，快门线连着急救车的警笛声三年前被许明川川捡起的工牌突然从包里滑出，照片上的我正对着镜头傻笑，身后樱花如雪。

第二章暗夜微光艺术园区32栋B座的门锁卡着半片樱花花瓣，转动钥匙时汁液在锁芯迸溅，像极了许明川川最后一次腰穿时渗出的脑脊液。

铁门呻吟着开启的刹那，霉味混着异丙醇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从百叶窗裂隙刺入，在满地狼藉中切出森白的肋骨。

我踩着散落的镇痛贴剂往里走，硅胶防滑垫粘在鞋底发出吮吸声。

工作台上堆积的CT片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蓝，2019年3月15日的诊断报告被咖啡渍晕开，在"贲门腺癌"字样上长出霉菌的触须。

我忽然想起那天他推掉胃癌筛查预约，说要教我长曝光星空摄影暗房门口的药盒堆成扭曲的纪念碑。

未拆封的羟考酮缓释片滚落脚边，铝塑板上的压痕让我想起他锁骨下埋的输液缸。

当我掀开防光帘时，悬挂的底片扫过脸颊一一是我们未完成的婚照，他穿着被造影剂染污的白衬衫，我在虚焦处笑成破碎的光斑。

暗袋卡着半卷ILFORDDelta400,指尖触到胶卷芯的瞬间，记忆突然开始显影。

那是他化疗后畏寒的冬夜，我们裹着暗房的红毯冲洗照片。

显影液在瓷盘里泛起涟猗，他忽然把我的手指按在36号底片上："记住这个温度，将来…"安全灯亮起时，相纸上的画面让我踉跄着撞翻定影液。

晨光中的我熟睡如婴孩，他的左手正在画面外调试胰岛素泵一一那些被我误以为是摄影器材的嗡鸣，原来是镇痛泵在凌晨四点输送吗啡的震颤。

手机在口袋炸响，医院号码在屏幕上跳动成心电监护的波形。

我抱着相纸冲向楼梯间，月光在台阶上泼出水银，

第一章 春日定格消毒水的气味像条冰冷的蛇，顺着鼻腔钻进太阳穴。我攥着缴费单蹲在走廊拐角七个零在打印纸的褶皱里泛着惨白的光。ICU的自动门开了又关，每一次机械的嗡鸣都惊得缴费单簌簌发抖，像极了三年前许明川暗房里被电风扇吹起的相纸。苏小姐？"护士的橡胶鞋底碾过第九块缺角地砖，那处污渍像永远擦不净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