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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第一章 春日定格消毒水的气味像条冰冷的蛇，顺着鼻腔钻进太阳穴。我攥着缴费单蹲在走廊拐角七个零在打印纸的褶皱里泛着惨白的光。ICU的自动门开了又关，每一次机械的嗡鸣都惊得缴费单簌簌发抖，像极了三年前许明川暗房里被电风扇吹起的相纸。苏小姐？"护士的橡胶鞋底碾过第九块缺角地砖，那处污渍像永远擦不净的血迹，...急诊科常有的金属腥气突然在喉头翻涌。
防火门上的应急灯把影子拉成细长的输液架，在拐角处突然折断一一我的额头撞上了2019年我们留下的涂鸦，褪色的樱花旁还刻着"明天去拍银河"。
暴雨在此时倾盆而下。
艺术园的铸铁路灯接连亮起，在积水中投下癌细胞的倒影。
我趟过漂浮着止痛贴剂的街道时，霓虹灯牌上的"明川摄影"正在漏电，蓝紫色电弧在他亲手焊的招牌上跳着临终前的室颤。
抢救室的自动门吐出寒流，护士递来的病危通知书带着显影液的苦味。
许明川的手腕比我上周绑约束带时又细了一圈，皮下出血点像显影失败的相纸噪点。
他艰难地转动虹膜，黄疸染浊的瞳孔里突然绽出一星亮光一一那是我捧着获奖证书冲进病房那天的眼神。
樱花乘着夜风卷入病房，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时，他的生命体征已归为直线。
我死死攥着那张偷拍照，直到相纸边角刺破掌心。
血珠滴在CT片袋的条形码上，突然发现诊断日期下方藏着极小的一行手写批注："请把我的疼痛制成标本，等春天埋在樱花树下。”
走廊尽头传来轮床的轱辘声，新入院的女孩正对着手机整理假发。
她滤镜过度的自拍画面里，许明川工作室的霓虹灯牌正在雨中熄灭，最后一丝电弧在"影"字的部首上跳动，像极了显微镜下的活跃癌细胞。
太平间的冷藏柜发出低频嗡鸣时，我正用棉签擦拭他睫毛上的显影液结晶。
殡葬师推开门的瞬间，福尔马林的气味惊醒了暗房里的记忆一一那天他教我制作蓝晒标本，向日葵花瓣在氰版纸上显影出血管般的脉络"遗物整理需要见证人。
"工作人员递来塑封袋，他的助听器在密封层下泛着冷光。
我忽然想起放疗导致耳聋的那个雨夜，他把我掌心贴在他失聪的右耳："这样就能听见你血液里的银河声。
"更衣室的日光灯管频闪着，我解开他病号服纽扣时，看见胸壁上
第一章 春日定格消毒水的气味像条冰冷的蛇，顺着鼻腔钻进太阳穴。我攥着缴费单蹲在走廊拐角七个零在打印纸的褶皱里泛着惨白的光。ICU的自动门开了又关，每一次机械的嗡鸣都惊得缴费单簌簌发抖，像极了三年前许明川暗房里被电风扇吹起的相纸。苏小姐？"护士的橡胶鞋底碾过第九块缺角地砖，那处污渍像永远擦不净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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