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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苏家槐影（第1页）

在东北腹地的桦河镇，地下矿洞的阴影里爬满鼠群的细语，乌苏里江的浪花中藏着黄泉的呜咽。十九岁的陈与胜总在深夜听见墙缝里的叩击声——那是与他签订“暗堂契约”的灰仙在磨牙。他厌恶人群，却能让老鼠顺着魂火的颜色分辨善恶；他害怕封闭空间，却不得不钻进百年矿洞，追寻父母被灵体吞噬的真相。

桦河镇的暮色像坛馊了的高粱酒，浓得化不开。

陈与胜踩着结霜的青石板路，羽绒服口袋里的鼠形玉佩发烫，每走一步，后颈的鼠爪状血痕就跟着刺痛。

路过土地庙时，檐角铜铃突然乱响，供桌上的蜡烛被无形力量推倒，蜡油在地上爬出鼠首的形状。

“胜子？”

沙哑的呼唤从巷口传来。

卖糖葫芦的周大爷推着车踉跄走来，棉帽下的耳朵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这么晚去苏家大院？

你爹娘当年——”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抽搐，糖葫芦上的糖壳“噼啪”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蓝色鼠毛。

陈与胜后退半步，看见周大爷瞳孔里的魂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红，舌尖抵住上颚默念契约口诀，袖中鼠群立刻顺着裤脚爬上鞋面。

老人突然发出尖啸，指甲变长如鼠爪，扑向他时胸前的工牌应声而碎——那是十年前父母葬礼上，所有到场者佩戴的纪念牌。

“让开！”

陈与胜甩出血珠，鼠群化作利刃般的灰雾，在周大爷胸前划出浅痕。

诡异的是，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黏液，混杂着细小的鼠叫。

老人倒地瞬间，陈与胜看见他后颈贴着半张黄纸，边角印着苏家大院的烫金纹章。

苏家大院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乌光，门环上缠着三圈红绳，绳头系着晒干的鼠尾。

陈与胜刚抬手，门“吱呀”自行打开，穿青布衫的看门老胡拄着枣木拐杖立在阴影里，眼角的鱼尾纹深如刀刻：“等你很久了，陈家小子。”

老胡的拐杖点地三下，门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陈与胜跨过门槛时，鞋底碾到片鼠骨，抬头便看见院中空地摆满七口黑棺，棺盖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鼠形符文，正是报案信里出现过的图案。

正北房的窗纸上，映着个戴斗笠的人影，正缓慢摇晃着招魂铃。

“你养父的警徽，在第三口棺材里。”

老胡突然凑近，呼吸里带着腐土味，“还有你娘的银镯子，在井台边的槐树洞里——”他话头猛地卡住，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陈与胜后颈，拐杖“当啷”落地，“你竟和灰仙订了暗堂契约……”鼠群突然在陈与胜袖中炸窝。

他本能地侧身，根手腕粗的槐树枝条擦着鼻尖扫过，树皮上还沾着新鲜的人血。

抬头望去，院角的老槐树正在无风自动，碗口大的树洞张开，露出半只绣着并蒂莲的银镯——那是母亲出嫁时的嫁妆。

“拿来！”

陈与胜顾不上老胡，冲向槐树。

树洞深处传来铁链轻响，银镯突然被拽进黑暗，同时涌出的还有大片蓝色鼠毛，混着张泛黄的照片。

他指尖刚触到照片边角，整棵槐树突然剧烈震颤，树皮裂开露出人脸，上百只鼠爪从树缝里伸出，抓向他的手腕。

“是尸傀！”

在东北腹地的桦河镇，地下矿洞的阴影里爬满鼠群的细语，乌苏里江的浪花中藏着黄泉的呜咽。十九岁的陈与胜总在深夜听见墙缝里的叩击声——那是与他签订“暗堂契约”的灰仙在磨牙。他厌恶人群，却能让老鼠顺着魂火的颜色分辨善恶；他害怕封闭空间，却不得不钻进百年矿洞，追寻父母被灵体吞噬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