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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泉浮灯（第3页）

在东北腹地的桦河镇，地下矿洞的阴影里爬满鼠群的细语，乌苏里江的浪花中藏着黄泉的呜咽。十九岁的陈与胜总在深夜听见墙缝里的叩击声——那是与他签订“暗堂契约”的灰仙在磨牙。他厌恶人群，却能让老鼠顺着魂火的颜色分辨善恶；他害怕封闭空间，却不得不钻进百年矿洞，追寻父母被灵体吞噬的真相。

黄泉引路人的鼠群身体突然膨胀，化作首径五丈的巨鼠，招魂铃变成鼠首形状的骨笛，“当年你爹娘就是拔了这两根钉子，才让我能分出一缕残魂附在警徽上——”骨笛发出尖锐的啸声，陈与胜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颤，鼠祖骨差点脱手飞出。

胡三太奶的狐尾突然扫过他后颈，剧痛中他听见狐狸的低语：“用鼠祖骨划开你后颈的印记，那是黄泉引路人种在你身上的招魂幡锚点！”

她的身体己经透明，最后化作漫天蓝火，点燃了浮雕周围的鼠形玉佩，“你爹娘的魂火在引魂灯里，带着它们去长白山——”陈与胜咬牙将鼠祖骨按在后颈，鲜血涌出的瞬间，井底的水流突然逆转。

他看见黄泉引路人的巨鼠身体出现裂痕，里面露出无数纠缠的魂火，正是矿洞和苏家大院失踪者的生魂。

而父母的魂火在引魂灯里剧烈跳动，灯面上的并蒂莲突然绽放，花瓣化作锋利的刀片，绞碎了逼近的鼠形尸傀。

“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婴儿……”黄泉引路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巨鼠身体开始崩塌，“怪不得灰仙愿意用千年道行护着你，原来你才是苏家血祭阵的‘阵眼’——”他的斗笠终于掉落，露出的脸庞正在融化，底下是张布满鼠纹的脸，“长白山天池的罗刹祭坛，缺的就是你这滴带着灰仙血的——”他的话被鼠祖骨的共鸣打断。

陈与胜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后颈被扯出，低头看见掌心躺着根细如发丝的黑绳，绳头系着片破碎的招魂幡残片，上面绣着的，正是养父警徽上的编号。

井底的水流突然清澈，他看见父母的魂火正顺着引魂灯的光线向他飘来，魂火边缘，有无数细小的鼠影在护持。

“胜子……”母亲的魂火传来温暖的触感，父亲的魂火则包裹住他握鼠祖骨的手，“去长白山找狐仙胡三太爷，他知道怎么解开你身上的暗堂契约——”魂火突然剧烈震颤，引魂灯的灯罩出现裂痕，“黄泉引路人的本体还在井上，他的招魂幡就藏在——”井上突然传来巨响，招魂铃的音波再次穿透井底。

陈与胜看见黄泉引路人的残体正在重组，而井底的泥沙下，有更巨大的阴影在蠕动，那是刻在浮雕上的青铜棺材里，婴儿尸体正在吸收鼠祖骨的金光，襁褓上的并蒂莲逐渐变成鼠爪形状。

他一把抓住父母的引魂灯，转身冲向水流逆转形成的通道。

鼠祖骨在前方开道，所过之处鼠形尸傀纷纷炸裂，化作蓝色光点融入他的衣内鼠群。

当他终于看见井口的雪花时，却发现水面倒映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黄泉引路人那张鼠纹遍布的脸，正对着他露出森然笑意。

“回来吧，阵眼。”

黄泉引路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井底的阴影突然暴起，将他和引魂灯拖向泥沙深处。

陈与胜感觉有无数鼠爪在撕扯他的衣裤，鼠祖骨的金光正在减弱，而父母的魂火，正在被阴影中的巨口一点点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衣内的鼠群突然全部涌出，在他周身形成鼠形铠甲。

陈与胜看见最前排的灰鼠头顶泛着金光，正是十年前父母死亡那晚，蹲在医院窗台上的那只。

鼠群发出震耳欲聋的squeak，竟与井底浮雕的北斗星阵产生共鸣，十九具尸体同时抬手，指向泥沙深处的某个方位——那里，藏着半枚刻着“长白山”字样的青铜令牌。

在东北腹地的桦河镇，地下矿洞的阴影里爬满鼠群的细语，乌苏里江的浪花中藏着黄泉的呜咽。十九岁的陈与胜总在深夜听见墙缝里的叩击声——那是与他签订“暗堂契约”的灰仙在磨牙。他厌恶人群，却能让老鼠顺着魂火的颜色分辨善恶；他害怕封闭空间，却不得不钻进百年矿洞，追寻父母被灵体吞噬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