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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长白狐火（第1页）

在东北腹地的桦河镇，地下矿洞的阴影里爬满鼠群的细语，乌苏里江的浪花中藏着黄泉的呜咽。十九岁的陈与胜总在深夜听见墙缝里的叩击声——那是与他签订“暗堂契约”的灰仙在磨牙。他厌恶人群，却能让老鼠顺着魂火的颜色分辨善恶；他害怕封闭空间，却不得不钻进百年矿洞，追寻父母被灵体吞噬的真相。

井水倒灌的冲击力将陈与胜掀翻在雪地上时，桦河镇的子夜钟声正撞碎漫天星斗。

他怀里的引魂灯剧烈摇晃，父母的魂火几乎要从灯罩里溢出，灯油顺着指缝滴在雪地上，竟烧出蜿蜒的鼠形痕迹，首指东北方的长白山。

“咳……”他扯下羽绒服袖口的布条，胡乱缠住后颈的伤口。

鼠祖骨还攥在掌心，金色的骨纹里流动着细小的鼠影，正是井底浮雕上那十九只护阵灵鼠。

远处苏家大院方向传来槐树断裂的巨响，招魂铃的余音里混着老胡临终前的鼠叫，像根细针扎在耳后。

“跟紧点。”

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陈与胜抬头，看见胡三太奶的狐火正聚在槐树枝桠上，化作蓝蝶模样的灵体，“黄泉引路人的残魂附在井水里，天亮前必须离开桦河镇。”

蓝蝶突然转向东南方，“乌苏里江支流有艘废弃的采金船，船上有去长白山的水路图。”

雪地在鼠群踏过的瞬间结冰，陈与胜跟着蓝蝶狂奔，衣内的灰鼠们主动排成御寒的毛毡，贴在他后背与腰际。

路过镇东头的土地庙时，庙门突然“吱呀”打开，供桌上的泥塑土地公歪着头，嘴角沾着片蓝色鼠毛——正是周大爷糖葫芦上的那种。

“小心！”

蓝蝶突然炸开，化作上百只小火狐扑向庙门。

陈与胜看见门缝里挤出黑色黏液，黏液落地即化身为鼠形尸傀，后颈的苏家纹章泛着血光。

他抬手甩出鼠祖骨，金光扫过之处，尸傀的鼠毛纷纷燃烧，露出底下冻僵的人脸——是三天前帮他修鞋的张师傅。

“它们在利用镇民的执念。”

胡三太奶的灵体在重组，声音里带着疲惫，“周老头惦记着没卖完的糖葫芦，张师傅想着没讨回的修鞋钱……黄泉引路人用这些‘未了愿’养尸傀。”

她的火狐尾巴指向江面，“快走，采金船在芦苇荡最深处。”

乌苏里江的夜风带着刺骨的潮气。

陈与胜踩着没膝深的芦苇前行，鼠群在前方开道，将积雪压成冰砖。

芦苇荡中央停着艘锈迹斑斑的“东方红8号”，船身缠着冻僵的水藻，驾驶室玻璃上贴着褪色的“镇邪符”，正是养父陈建国生前常用的款式。

船舱内的积水结着薄冰，地图被冻在铁板上。

陈与胜呵着白气凑近，看见图上用红笔圈着“长白山二道白河村”，旁边标着“胡三太爷”三个字，墨迹新鲜得能蹭脏指尖。

蓝蝶突然落在地图的“天池”标记上，翅膀震动频率加快，像是在警示危险。

“胜子！”

船尾突然传来压低的呼唤。

在东北腹地的桦河镇，地下矿洞的阴影里爬满鼠群的细语，乌苏里江的浪花中藏着黄泉的呜咽。十九岁的陈与胜总在深夜听见墙缝里的叩击声——那是与他签订“暗堂契约”的灰仙在磨牙。他厌恶人群，却能让老鼠顺着魂火的颜色分辨善恶；他害怕封闭空间，却不得不钻进百年矿洞，追寻父母被灵体吞噬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