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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河熊骨（第1页）

在东北腹地的桦河镇，地下矿洞的阴影里爬满鼠群的细语，乌苏里江的浪花中藏着黄泉的呜咽。十九岁的陈与胜总在深夜听见墙缝里的叩击声——那是与他签订“暗堂契约”的灰仙在磨牙。他厌恶人群，却能让老鼠顺着魂火的颜色分辨善恶；他害怕封闭空间，却不得不钻进百年矿洞，追寻父母被灵体吞噬的真相。

暴风雪像头失控的东北虎，爪子撕着陈与胜的羽绒服。

他攥紧鼠祖骨，盯着前方红棉袄女人的背影，雪地上的脚印刚落下就被狂风掩埋，唯有她手中的引魂灯，像团烧不熄的炭火，在苍白世界里划出猩红轨迹。

“跟上！”

女人突然转身，灯影里的侧脸让陈与胜呼吸骤停——那分明是母亲二十年前的模样，可左眼角多了颗他从未见过的泪痣，“崔猎户的猎屋在鹰嘴崖下，再晚半刻，罗刹鬼气就要冻住你的鼠仙契约。”

话音未落，左侧雪坡突然传来狼嚎。

陈与胜看见三匹毛发泛蓝的野狼从雪雾中冲出，瞳孔里跳动着罗刹文的幽光，腹间皮毛下埋着半截苏家大院的烫金纹章。

鼠群在他衣内炸窝，却在接触狼吻的瞬间被冻成冰雕，狼爪上的寒霜，正是黄泉引路人水脉魂的标记。

“用熊骨！”

女人甩出三枚刻着虎纹的骨片，落地即化作火墙。

陈与胜这才注意到她腰间挂着串熊牙项链，每颗牙上都缠着红绳，绳头系着和他玉佩相同的鼠形符文，“崔猎户祖上是长白山的‘熊神祭师’，专克沙俄鬼子的罗刹邪术。”

猎屋的木门在火墙后轰然打开。

穿兽皮袄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手中猎枪枪管泛着冷光，枪口对准的不是陈与胜，而是女人手中的引魂灯：“胡家丫头，你带个暗堂弟子来送死？

现在村里的人都被鬼气腌入味了，连熊瞎子都——”他的话被雪地震动打断。

陈与胜感觉脚下的冰层在碎裂，抬头看见坡顶滚下颗巨物，不是雪球，而是具被剥了皮的熊尸，胸腔里嵌着枚刻满罗刹文的铜镜，镜面映出的，正是黄泉引路人在江面使用的招魂幡残片。

“快进屋！”

女人拽着他撞进猎屋，木门在熊尸撞来前关闭。

屋内充斥着松烟与熊胆的气味，火塘里的松木噼啪作响，墙上挂着七支箭杆缠着红布的弩箭，箭头正是金奶奶提过的“熊骨箭”。

崔猎户扔来条鹿皮毯子，猎枪始终指着女人：“胡月，你爹胡三太爷为了守天池祭坛，左前爪都被罗刹尸仙咬断了，你还带着外人来？”

他扫向陈与胜后颈的血痕，瞳孔骤缩，“更何况，这小子身上带着苏家的鼠魂阵印记，当年就是这破阵害死了——他是陈卫国的儿子！”

女人——胡月突然掀开引魂灯灯罩，父母的魂火在火光中显形，“十年前在桦河镇矿洞，被黄泉引路人用招魂幡分尸的那对警察夫妻，还记得吗？

他们的魂火被封在苏家井底，现在就靠这盏灯吊着！”

崔猎户的猎枪“当啷”落地。

他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躺着半枚警徽，编号“0316”，正是陈与胜父亲同事的警号：“那年我们三个跟着老陈下矿，看见沙俄鬼子的尸骸堆成金字塔，塔顶坐着个穿蓑衣的老东西，手里摇的铃铛……和你后颈的疤痕一个样。”

火塘里的火苗突然变绿。

在东北腹地的桦河镇，地下矿洞的阴影里爬满鼠群的细语，乌苏里江的浪花中藏着黄泉的呜咽。十九岁的陈与胜总在深夜听见墙缝里的叩击声——那是与他签订“暗堂契约”的灰仙在磨牙。他厌恶人群，却能让老鼠顺着魂火的颜色分辨善恶；他害怕封闭空间，却不得不钻进百年矿洞，追寻父母被灵体吞噬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