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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雨夜尸阵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陆铮的皂靴踏碎水洼里的月光。巷口歪斜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把生锈的刀。"第三具了。"仵作老周掀开草席，腐气混着艾草味冲得人喉头发紧。死者是城南赵记绸缎庄的东家赵德裕，脖颈处青紫瘀痕形似新月，与之前绣娘、更夫如出一辙。陆铮蹲下身，火把将他的飞鱼服照成暗红色。他注意到...

孩童的生辰竟暗合七星灯阵所需的纯阳命格。

井底传来细微的呛水声，他拽住井绳纵身跃下。

水花溅起的刹那，陆铮的靴底触到冰冷铁板。

井壁某块青砖微微凸起，按下后露出条向下的石阶。

潮湿的甬道里飘着硫磺味，墙根散落着带血的银屑，每隔七步便悬着盏青铜灯。

暗室尽头传来孩童啜泣。

陆铮劈开铁锁的瞬间，七个系银铃的孩子蜷缩在八卦图中，每人头顶都悬着枚刻官印的银锭。

墙角香炉青烟袅袅，勾勒出墙上未完成的五行祭坛——已有三处嵌着带血的玉佩。

"陆总旗好手段。

"阴影里走出个戴玄武面具的捕头，指尖转着枚双鱼玉佩，"可惜六扇门办案，锦衣卫越权了。

"他身后两名黑衣人突然甩出铁链，锁链尽头拴着的竟是军器监特制狼牙铳。

陆铮侧身滚向香炉，炉灰迷了黑衣人眼。

混战中他扯下捕头半幅面具，面具下赫然是户部侍郎李崇文的脸——二十年前赈灾银案的督办官员。

"原来银屑不是重铸痕迹。

"陆铮用刀尖挑起香灰里的银渣，"是用活人血肉融银时迸溅的残渣。

"他想起绣娘胃里的银屑、更夫鞋底的银粉，还有赵德裕身上新月形瘀痕...那根本不是勒痕，是烙银模具的压伤。

李崇文的笑声震得银锭嗡嗡作响："陆总旗可知，当年黄河里漂着多少具镶银骨的尸体？

"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皮肤下竟有银光流动，"今夜七星归位，这些孩子会成为新朝栋梁..."窗外炸响惊雷，陆铮突然暴起斩断七根吊银锭的红绳。

银锭坠落的刹那，祭坛中央裂开地缝，二十年前失踪的三十万两官银熔成的巨棺破土而出，棺盖上密密麻麻嵌着三百枚刻人名的银钉。

暴雨穿透屋顶浇在银棺上，蒸汽腾起化作二十年前的冤魂。

陆铮的刀架在李崇文颈间，却听到身后传来铁链声响。

那个毁容的校尉从银棺里捧出本血册，册页间夹着朵干枯的槐花。

"丙戌年腊月廿三，七星连珠夜。

"校尉的独眼映着银光，"该让白虎星君看看，他的徒子徒孙是怎样一群恶鬼。

"皇权迷障棺蒸腾的雾气里，李崇文的脸开始剥落瓷片般的碎屑。

陆铮的刀锋突然被某种无形之力弹开，绣春刀上浮现出细密的龟

雨夜尸阵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陆铮的皂靴踏碎水洼里的月光。巷口歪斜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把生锈的刀。"第三具了。"仵作老周掀开草席，腐气混着艾草味冲得人喉头发紧。死者是城南赵记绸缎庄的东家赵德裕，脖颈处青紫瘀痕形似新月，与之前绣娘、更夫如出一辙。陆铮蹲下身，火把将他的飞鱼服照成暗红色。他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