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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雨夜尸阵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陆铮的皂靴踏碎水洼里的月光。巷口歪斜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把生锈的刀。"第三具了。"仵作老周掀开草席，腐气混着艾草味冲得人喉头发紧。死者是城南赵记绸缎庄的东家赵德裕，脖颈处青紫瘀痕形似新月，与之前绣娘、更夫如出一辙。陆铮蹲下身，火把将他的飞鱼服照成暗红色。他注意到...

裂纹——这是十年前御赐的玄铁刀，竟被浊气蚀出蛛网裂痕。

"陆大人可知白虎衔尸的真意？

"校尉用铁链敲击银棺，三百枚银钉同时渗出黑血，"当年我们押送的三十万两官银，有二十八万两铸成了这口镇龙棺。

"血册在蒸汽中自动翻页，陆铮看到工部侍郎的名字突然燃烧起来。

焦痕蔓延到现实，院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猛然想起，第一个死者绣娘房中的檀香灰烬里，也混着同样的焦糊味。

"每杀一人，血册便烧去一页。

"校尉独眼里淌出银泪，"等三百人名烧尽，银棺里的东西就该醒了。

"棺盖突然掀开条缝，伸出的却是只布满银鳞的孩童手掌——正是慈幼局失踪的童子之一。

李崇文突然扯断腰间玉带，露出镶在皮肉里的青铜虎符。

暴雨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汽化，化作盘旋的白虎虚影："嘉靖老儿借七星连珠续命，却不知这三十万两贪银里，熔着三百具纯阳童子的魂魄！

"陆铮突然明白程英临死前说的"他们用孩子"是何意。

二十年前失踪的不止赈灾银，还有三百个被谎报为疫病死亡的男童。

他反手将绣春刀插入祭坛中央的坎水位，刀身裂纹恰好拼成北斗七星图。

"金生水是假，火克金是真！

"他踹翻香炉，炉灰洒在银棺上竟燃起幽蓝火焰。

校尉发出非人的嚎叫，那些嵌在棺盖上的银钉开始剧烈颤动。

血册燃烧的速度突然加快，户部尚书、工部侍郎等十七个当朝大员的名字同时化为灰烬。

李崇文胸口的银光暴涨，皮肤下浮现出完整的星宿图："你竟敢毁白虎星局..."话音未落，那银鳞孩童的手掌已穿透他后背。

陆铮看到孩童腕间的银铃，铃铛内壁刻着"丙戌年腊月廿三"——正是这批童子的真正生辰。

校尉的铁链突然缠住陆铮脚踝："你以为我是复仇？

"他的疤痕开始脱落，露出下方青紫色的龙形刺青，"嘉靖二十三年，本该是真龙换天的年份..."惊雷劈开银棺的刹那，陆铮看清棺内蜷缩着具戴十二旒冕的骸骨。

骸骨手中握着半块烧焦的丹书铁券，券上"兄终弟及"四个字让他浑身血液冻结——这正是正德皇帝驾崩前失踪的传位密诏。

银鳞照蟒棺中迸发的青光撕

雨夜尸阵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陆铮的皂靴踏碎水洼里的月光。巷口歪斜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把生锈的刀。"第三具了。"仵作老周掀开草席，腐气混着艾草味冲得人喉头发紧。死者是城南赵记绸缎庄的东家赵德裕，脖颈处青紫瘀痕形似新月，与之前绣娘、更夫如出一辙。陆铮蹲下身，火把将他的飞鱼服照成暗红色。他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