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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牲纹（第2页）

龙衍跪在尸山血海里舔剑锋上的血时，舌尖尝到了第一缕灵气。昔日锁着玄铁镣铐的脖颈上，还留着主家灭门那夜溅上的朱砂——那是修道者弹指焚城时，三千奴隶化作飞灰前最后的残魂。 作为唯一爬出炼狱的活祭品，他攥着半块沾血的粗瓷碗，在乱葬岗刨出半卷被虫蛀的《地藏诀》。修士们嗤笑这连乞丐都嫌寒酸的黄阶功法，却不知那双被奴印蚀穿灵脉的手，正将他人弃如敝履的浊气炼成滔天煞焰。 "感情？那东西早跟着主家的血一起流干了。"他剖开拦路修道者的丹田时，手心还托着对方道侣送的定情玉珏。直到在极北冰原遇见江雨婷，那女子一剑斩碎他周身业障，鬓角却沾着与他母亲死前相同的槐花香。 "你吞了太多脏东西。"她将断刃抵在他心口，身后十万剑冢同悲鸣。龙衍忽然发现，自己竟在数她睫毛上凝结的霜——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看清活人的脸。

他坐起身，打量着西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低矮昏暗的石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味。

周围是一群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他们或坐或卧，脸上都带着迷茫和不安的神情。

龙衍注意到，这些少年少女都穿着与他相似的粗布衣衫，衣衫上绣着沈家的家徽。

他知道，这些也都和他一般是沈家的奴隶血牲。

在此之前，他也曾见过类似的奴隶血牲，但那些奴隶血牲的年纪都比眼前这些小得多。

龙衍心中哀叹：“又被抓回来了！”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缓慢走到石屋一角，然后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思索。

一个月时间过去……龙衍站在祭牲台的边缘，祭牲台上弥漫着潮湿的血腥味与腐臭的气息，台面由青石板铺就，缝隙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向后面血池流淌。

他第一次清晰地看清血牲纹的模样，是主家少爷沈天青的獒犬溺毙之后，那畜生的尸身被丢弃在豢养池中。

龙衍看着那具泡在池中的獒犬尸身，它肚皮翻起，露出青紫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在泡胀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纹路的形状，像极了后厨在腌渍腊肉时所抹上的粗盐粒，凹凸不平地附着在腊肉表面，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视觉冲击，纹路在獒犬尸身上，见证了生命的消逝与不祥的仪式感。

龙衍紧紧地攥着竹刷，跪在池边，他的脊背在黑甲卫的鞭梢破空声中，己经本能地弓成虾米状。

然而，这次的鞭子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挑开了他后颈的麻布领口。

龙衍能感受到冷风拂过暴露的皮肤，他屏住呼吸，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这纹路倒是长齐了。”

黑甲卫的刀鞘冰得他后颈一颤，看着龙衍认命的样子，“沈少爷的宝贝獒犬吃坏了肠子，总得找个血牲来祭一祭地脉。”

龙衍的指甲抠进池沿青苔里。

他知道血牲纹的规矩——每个奴隶满十二岁那年，颈后的雏纹会蔓出九道血枝，那是禁制彻底扎根的标记。

母亲那夜用槐叶灰混着鸡血涂他后颈时，他听见她喉咙里压着呜咽，像极了被铁链拴住的瘸腿老狗。

祭牲台在禁地西侧，千斤的青铜鼎盛着獒犬尸油。

龙衍被铁链吊在鼎耳上，嗅到油里掺了曼陀罗粉气味，无论受到怎样的痛苦都不会昏迷。

这是要让他清醒着感受血牲纹活过来的滋味。

沈天青的靴尖踢在他腰眼时，鼎下的地火正舔上他脚踝。

“可知为何血牲不得习武吗？”

沈天青的银刀划开龙衍后颈，血珠坠入鼎中腾起青烟，他没有等龙衍回答，又自言自语道：“这纹路是活的，吞的就是你们这些贱种骨头缝里漏的武魄。”

龙衍跪在尸山血海里舔剑锋上的血时，舌尖尝到了第一缕灵气。昔日锁着玄铁镣铐的脖颈上，还留着主家灭门那夜溅上的朱砂——那是修道者弹指焚城时，三千奴隶化作飞灰前最后的残魂。 作为唯一爬出炼狱的活祭品，他攥着半块沾血的粗瓷碗，在乱葬岗刨出半卷被虫蛀的《地藏诀》。修士们嗤笑这连乞丐都嫌寒酸的黄阶功法，却不知那双被奴印蚀穿灵脉的手，正将他人弃如敝履的浊气炼成滔天煞焰。 "感情？那东西早跟着主家的血一起流干了。"他剖开拦路修道者的丹田时，手心还托着对方道侣送的定情玉珏。直到在极北冰原遇见江雨婷，那女子一剑斩碎他周身业障，鬓角却沾着与他母亲死前相同的槐花香。 "你吞了太多脏东西。"她将断刃抵在他心口，身后十万剑冢同悲鸣。龙衍忽然发现，自己竟在数她睫毛上凝结的霜——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看清活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