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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牲纹（第3页）

龙衍跪在尸山血海里舔剑锋上的血时，舌尖尝到了第一缕灵气。昔日锁着玄铁镣铐的脖颈上，还留着主家灭门那夜溅上的朱砂——那是修道者弹指焚城时，三千奴隶化作飞灰前最后的残魂。 作为唯一爬出炼狱的活祭品，他攥着半块沾血的粗瓷碗，在乱葬岗刨出半卷被虫蛀的《地藏诀》。修士们嗤笑这连乞丐都嫌寒酸的黄阶功法，却不知那双被奴印蚀穿灵脉的手，正将他人弃如敝履的浊气炼成滔天煞焰。 "感情？那东西早跟着主家的血一起流干了。"他剖开拦路修道者的丹田时，手心还托着对方道侣送的定情玉珏。直到在极北冰原遇见江雨婷，那女子一剑斩碎他周身业障，鬓角却沾着与他母亲死前相同的槐花香。 "你吞了太多脏东西。"她将断刃抵在他心口，身后十万剑冢同悲鸣。龙衍忽然发现，自己竟在数她睫毛上凝结的霜——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看清活人的脸。

沈天青的银刀划开龙衍后颈，血珠坠入鼎中腾起青烟，他没有等龙衍回答，又自言自语道：“这纹路是活的，吞的就是你们这些贱种骨头缝里漏的武魄。”

第一缕火舌缠上血牲纹时，龙衍眼前突然炸开无数金斑。

他看见自己每一根骨头都爬满槐根似的黑纹，正饥渴地吮吸着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鼎中传来獒犬的呜咽声，那畜生腐烂的眼窝里竟钻出了青藤，藤尖上开出的白花分明是母亲鬓角的槐花模样，他看到母亲就站在他面前，知道这只是幻象，还是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小衍，咽下去！”

记忆里母亲的声音混着现实中的惨叫炸响。

幻象消失，龙衍的牙齿咬穿了嘴唇，尝到血里的咸涩——这不是曼陀罗的苦，而是那夜母亲塞给他的血渣滋味。

后颈的灼痛忽然一滞，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血牲纹的脉络逆流而上，像冬日的溪水漫过烧焦的野地。

沈天青的银刀突然脱手，刀身上映出的血牲纹正在龟裂。

原本漆黑的纹路里游走着金丝，宛如槐叶的脉络在霜雪下复苏。

龙衍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鼎中獒犬尸身上浮出万千条金线，正被自己后颈的裂纹贪婪吞噬。

这是武魄的味道——被血牲纹禁锢了的武魄，此刻正从死物中反哺而来。

“这是什么？

看来这血牲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天青微微后退，龙衍挣断了锈蚀的鼎耳铁链。

后颈的血牲纹己褪成淡金色，像一片嵌在皮肉里的槐叶。

他赤脚踏过燃烧的曼陀罗灰烬，脚踝被地火烙出的伤口正渗出混着金丝的血液。

龙衍陷入狂暴，进行大开杀戒，速度极快，根本逃不掉，很快便屠戮了所有黑甲人，包括沈天青，祭牲台上满是尸体与血液的流淌，其它没有反抗的血牲却活了下来，只是眼光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当夜禁地的老槐树上吊着沈天青的尸首。

龙衍蜷缩在青石板上，看着掌心游走的金丝没入血牲纹的裂缝。

月亮经过槐树枝桠时，那些曾如附骨之疽的黑纹，此刻成了锁住金光的裂罅，像母亲捣药钵里晒干的槐荚，只要轻轻一捏，就会迸出孕育新生的籽粒。

龙衍跪在尸山血海里舔剑锋上的血时，舌尖尝到了第一缕灵气。昔日锁着玄铁镣铐的脖颈上，还留着主家灭门那夜溅上的朱砂——那是修道者弹指焚城时，三千奴隶化作飞灰前最后的残魂。 作为唯一爬出炼狱的活祭品，他攥着半块沾血的粗瓷碗，在乱葬岗刨出半卷被虫蛀的《地藏诀》。修士们嗤笑这连乞丐都嫌寒酸的黄阶功法，却不知那双被奴印蚀穿灵脉的手，正将他人弃如敝履的浊气炼成滔天煞焰。 "感情？那东西早跟着主家的血一起流干了。"他剖开拦路修道者的丹田时，手心还托着对方道侣送的定情玉珏。直到在极北冰原遇见江雨婷，那女子一剑斩碎他周身业障，鬓角却沾着与他母亲死前相同的槐花香。 "你吞了太多脏东西。"她将断刃抵在他心口，身后十万剑冢同悲鸣。龙衍忽然发现，自己竟在数她睫毛上凝结的霜——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看清活人的脸。